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钱粮湖抗战系列故事(卡通版)

来源:织梦技术论坛 作者:涂山河 朱蒲洲 时间:2025-08-14
导读:涂山河 朱蒲洲 钱粮湖镇位于岳阳市西侧、君山区西部,因清乾隆皇帝下江南到此一游而得名。该镇曾是中国江南规模最大的国营钱粮湖农场场部所在地,2000年10月根据省市撤场建镇并区精神,由原钱粮湖农场一、三、六3个分场和层山镇组建成钱粮湖镇。镇域面积103
涂山河  朱蒲洲
       钱粮湖镇位于岳阳市西侧、君山区西部,因清乾隆皇帝下江南到此一游而得名。该镇曾是中国江南规模最大的国营钱粮湖农场场部所在地,2000年10月根据省市撤场建镇并区精神,由原钱粮湖农场一、三、六3个分场和层山镇组建成钱粮湖镇。镇域面积103平方公里,人口5万,下辖14个行政村、1个集场和2个居委会。该镇盛产棉、稻、蔗、猪、鱼、禽和绿色食品,“三分店鸭”和“六门闸鱼”等美食品牌享誉南北,有“洞庭明珠”和“三湘第一镇”的美称。该镇属革命老区和红色苏区(县)的范围,在抗日战争时期,属湘北抗战的最前线。
东洞庭湖国际重要湿地——六门闸洲滩
 
“鸭司令”斗鬼子​​
——纪念抗日胜利80周年
​​
       钱粮湖的老把式胡老六,在四里八乡有个响当当的名号——“鸭司令”。这名号不是白来的。他养鸭的法子与众不同,靠的不单是鞭子抽,而是一手绝活:一长一短的竹哨和牛尾鞭。那短哨声急如雨点,是“入水”;长哨悠远似雁鸣,指“归巢”;牛尾鞭在空中甩一个清脆的“叭哒”声,便是“列队”或“转向”。
       几十年的风里来雨里去,胡老六早已人鸭合一。他的鸭群秩序井然,宛如行军。寻常人赶鸭费劲,他一甩鞭,一吹哨,几百只土鸭浩浩荡荡,指哪打哪,真像指挥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。那领头鸭“金闪”,头顶一抹天生的金褐色羽毛,更像他哨鞭之下最得力的“副将”,业界称“头鸭”。他号令群鸭,莫敢不从。乡亲们笑谈:“老六啊,你这哪是养鸭,是当司令官哟!”胡老六也乐呵:“咱的军队,虽无番号,可吃的是湖鲜草籽,练的是行伍方阵!”殊不知后来还真成了斗敌的司令。
 
       1943年秋,洞庭烽火燃。日寇的膏药旗还没有插到湖洲镇,但小股流寇已成大患。这群豺狼烧杀抢掠,尤其贪图活禽鲜肉。补给匮乏时见鸭就抓,见粮就抢。

       一日,毒辣的日头炙烤着洞庭湖,芦苇荡里的风都带着焦煳味。
       鬼子的汽艇冲开了平静的湖面,马达声撕碎了湖区的宁静。“砰!” 枪托砸开渔家小屋的木门,刺刀挑翻了桌上的粗瓷碗。穿黄皮的兵痞们像疯狗般扑向鸭舍笼,羽毛纷飞中,惊恐的鸭群撞翻栅栏,却被乱枪扫倒在血泊里;晒场上的渔网被点燃,火苗蹿起丈高,映红了抢粮鬼子狰狞的脸。胡老六试图护着刚出壳的雏鸭,被飞来的一脚踹进泥塘。他眼睁睁看着鬼子把成箱的鸭蛋扔进水里,用刺刀剖开母鸭的肚子,狂笑不止。岸边的草垛燃成火墙,女人的哭喊声、孩子的尖叫混着枪声,在烟幕里撕心裂肺。汽艇驶离时,水面漂满鸭尸与浮炭,曾经生机勃勃的湖区,只剩断壁残垣在浓烟中呜咽。
 
三​​
       胡老六看着远处若隐若现的鬼子兵,再看看湖边那群受惊的“兵娃子”,一股火气“噌”地冲上脑门。跑?丢下鸭群任由鬼子宰割?绝不行!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心里猛地扎了根!用鸭斗!
       他迅速藏身浓密的芦苇丛,对着领头鸭金闪,捏着短哨,发出一串极其尖锐、急促、模仿鸭子惊恐遇袭的“嘎嘎嘎嘎”哨音!这是平日里驱赶水蛇野猫的紧急信号!

       只见金闪猛地抬头,警惕地望向堤坝方向。它似乎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的、与野兽相似的凶戾之气。金闪发出一声震耳的“嘎呜——!”,猛扇翅膀跃出水面!刹那间,在它的带领下,几百只鸭子受到“最高警报”,惊恐万状地从湖滩和近岸水域拔地而起,扑棱棱飞向它们最熟悉,也是胡老六日常训练躲避天敌的“安全区”——鸭棚后方那片开阔的、泥泞不堪的“备选游弋区”。那里正是胡老六特意留出、鸭粪堆积最厚实的滩涂!

       溃兵们正好冲到湖滩边,以为能逮着一群肥鸭大快朵颐。谁承想,迎面而来的只有刺鼻的鸭屎腥臊和漫天乱飞的鸭毛灰尘!更倒霉的是,他们脚下踩到的不是结实的硬地,而是鸭子们刚从水里带上岸的、混杂着新鲜鸭粪的滑腻泥浆!

       “八嘎!哪尼?!鸭子飞了!哎哟——!” “扑通!扑通!” “臭死了!滑死了!”溃兵们猝不及防,在湿滑腥臭的“粪雷阵”上摔得东倒西歪,步枪沾满污秽,有几个连枪都脱了手。气急败坏的咒骂声被鸭群的惊叫和翅膀的呼啸声淹没。

 
       眼见溃兵狼狈不堪,气焰受挫,但仍未退走。他们恼羞成怒,举枪对着低空盘旋的鸭群胡乱射击,有几只鸭子不幸中弹坠落。胡老六目眦欲裂!他的心在滴血!一股狠劲涌了上来——绝不能让这群畜生祸害乡亲!他把目光投向远处的金闪,眼神决绝。趁着鬼子注意力集中在打鸭子和骂泥泞时,胡老六悄无声息地爬到湖堤旁一个隐蔽的、堆满渔网和备用干芦苇垛的地方。他再次拿起哨子,对着空中的金闪,用一种前所未有的、极其低沉的、悠长而充满战栗的“呜呜呜——”哨音吹响!这是他偶然实验过、能让鸭群最躁动的信号!
       金闪猛地一抖!它感受到了主人哨音里那种刻骨铭心的悲愤和决绝!它头顶那撮金羽在斜阳下陡然爆发出惊人的亮泽!它竟迎着枪声,一个俯冲,带着凄厉的啸叫直扑岸边那群还在乱骂的鬼子!随着金闪这一往无前的俯冲,整个鸭群仿佛瞬间接收到了一种悲壮而狂热的指令!“嘎嘎嘎嘎——呜呜——!!”愤怒的嘶鸣汇聚成一股恐怖的声浪!几百只鸭子不再只是惊飞,而是像被注入了复仇之魂的箭矢,由金闪领头,形成一片巨大的、疯狂的、高速俯冲旋转的“鸭群风暴”,再次扑向堤岸上的溃兵!

       就在这令人惊骇的群鸭俯冲风暴最密集的瞬间,太阳恰好西沉至一个特定的低角度! 霞光透过漫天鸭羽的缝隙、卷起的浓厚水汽尘埃、鸭子高速扑腾起的细小油羽和绒毛,以及鸭棚旁那堆被不知何处飞来火星点着的干芦苇垛腾起的青烟……发生了难以置信的复合折射、散射与光学作用。堤岸上的溃兵抬头望去——只见铺天盖地的不是鸭子,而是一片灼热旋转、金光万丈、烈焰燎原的巨大光轮风暴,裹挟着令人窒息的水汽腥风和浓烟,伴随着震耳欲聋的“金羽王”的尖啸和群鸭愤怒的嘶鸣,铺天盖地地向他们碾压而来!“天照大神啊!着火了!金龙!是发怒的金龙!”“妖魔!湖神的法术!烧过来了!快跑!”

       溃兵们魂飞魄散,肝胆俱裂。他们看到的鸭子分明是湖神降下的金光烈焰和嗜血飞龙!求生的本能压倒一切,他们丢下武器,连滚带爬,争先恐后地跳上停在岸边仅有的一条小船,不顾一切地拼命划向湖心,想要逃离这片被“神火”和“妖禽”诅咒的恐怖之地。而鸭群复仇般的俯冲和“金光烈焰”的追逐感,让他们惊恐之下把小船划得歪歪斜斜,最终在湖心一处慌乱中撞上暗桩,船体破裂,狼狈不堪地挣扎上岸,彻底逃出了钱粮湖的地界。

 
五​​
       “鸭司令”胡老六,一人一鞭一哨,率领群鸭巧施“粪雷阵”、再发“金羽令”,焚天火气退豺狼的故事,如同长了翅膀,迅速传遍了整个洞庭湖区。 没有人再去细究那“金光烈焰”到底是不是真的烧起来(芦苇垛的火很快被乡亲扑灭,并未伤及房屋),大家笃信那是天佑正气、胡老六的“鸭军”得了湖神之助,那带金羽的“鸭将军”就是神使!“鸭司令”的名号从此有了新的、令人敬畏的含义——是敢于用小鸭对抗大枪的智勇老兵!是保境安民的乡土英雄!
       金闪和它的后代成为抗战祥瑞,人们坚信吃了钱粮湖土鸭(特别是带金羽的),能得正气护身。而每年抗战纪念日,钱粮湖一带依旧会响起那悠长的竹哨声。鸭子们早已不知那曾经的血火,但那哨声在老辈人听来,依旧是一次次无声的呐喊和胜利的号角。

       胡老六晚年抚摸着一只新生小鸭头顶的金绒毛,望着波光粼粼的钱粮湖,对后辈们说:“鸭子怕生人凶气,那是真的。鬼子也是人模狗样,比野狗还凶。咱凭的是熟悉鸭性、占了地利,加上一股子不想让恶人得逞的狠劲!那一日的金光……嘿嘿,或许是老天爷也觉得这群鸭娃娃,还有咱们这些守湖的人,该赢!”
  

洞庭铁军传奇

——层山奇侠抗日录

       本故事发生在抗日战争时期,地点在今岳阳市君山区钱粮湖镇的机关所在地——层山。

       层山聚义:乌合之众成奇兵

万历《华容县志》载:“层山者,十二峰吞云,六岭伏虎,十咀锁江。”1943 年秋,日军占了七女峰,搭起瞭望塔,洞庭湖八百湖荡全落进他们望远镜里。新四军张队长一掌拍在石头上:“得在层山钉颗钉子,让狗日的睡不安稳!”
       江湖帖连夜飞遍洞庭,没几日,山坳里聚起一群奇人:
 
       蒋部残兵三十来个,扛着挺缺脚架的马克沁,找了根结实的槐树杈支着,倒也能当重机枪使;汪部投诚的老炮手侯瞎子,打炮从不用眼睛瞄,全凭耳朵听风辨位,常说 “睁眼反倒找不准准头”;马王庙的道士玄真子,怀里揣着半包朱砂符,见人就吹 “贫道能引天雷,炸汽艇跟玩似的”;许市镇的排客头子彭铁桨,水下能闭气半炷香,腰上缠着九把分水匕,说是 “捅鱼鳔和捅鬼子一个理”;樵帮的女魁首金三娘,甩飞索套狼从没失手,如今专练套鬼子脚脖子,说 “套野猪得用巧劲,套豺狼得下死力”。
 
       张队长拎出半坛谷酒,倒在粗瓷碗里:“从今天起,咱们就叫‘洞庭铁军’!没番号,没军饷,可要是死了,碑上一定刻着真名!”

       汉奸现形:假情报喂真豺狼

       日军少佐山本凑了百来艘汽艇,却被层山像迷宫似的水道吓住。汉奸黄鼠狼扮成卖鱼的混进铁军,趁夜摸走工事图,塞进鱼鳔里就往湖对岸游。刚钻出芦苇荡,脚脖子突然一紧 —— 金三娘的飞索已经缠了三圈!
       “狗娘养的,当洞庭湖是你家茅厕?” 彭铁桨踩着黄鼠狼的脊梁骨,抽回图纸。玄真子笑眯眯凑过来:“贫道给你换张好图!” 朱砂笔哗哗改,把饿虎咀标成粮仓,断魂岭写成指挥部。黄鼠狼被捆得像粽子,灌了两瓢巴豆水,连人带那张假图,被扔回日军码头。

       魔幻阻击战:各显神通破敌艇

       三天后,汽艇黑压压扑向饿虎咀,却见岭上空荡荡,只堆着百来箩筐稻谷。日军欢呼着抢粮,忽听峰顶玄真子摇起铜铃:“急急如律令 —— 火来!” 蒋部残兵早埋好了引信,一点火,掺在谷堆里的辣椒粉腾起红雾,江风一卷,呛得鬼子涕泪直流,枪都握不住。
 
 
       山本在指挥艇上急得嗷嗷叫,下令转攻断魂岭。汽艇刚挨近岸边,水里突然冒出千百根芦管 —— 彭铁桨带着排客们早钻水下,正用凿子凿船底呢!落水的鬼子在水里扑腾,金三娘的飞索 “嗖嗖” 甩过去,套住脚脖子就往淤泥里拖。侯瞎子摸着炮身,闭着眼吼:“左边偏三指,给老子轰!” 也是邪门,这瞎炮竟正中山本的指挥艇,当场炸得冒黑烟。

       道士斗法:雷符劈碎武士道

       山本切腹没成,从武汉搬来个阴阳师安倍弘。那老小子登上七女峰摆阵,符咒一甩,招来百来只乌鸦,黑压压扑向层山。玄真子站在峰顶冷笑:“关公门前耍大刀?” 掏出朱砂符贴满草人,念声咒:“洞庭龙王借箭 —— 起!”
       湖面突然卷起龙卷风,乌鸦被卷得直撞草人,沾了符咒的羽毛 “呼” 地燃起来,反倒扑向日军帐篷。安倍弘气得喷了口血:“八嘎…… 这是茅山请神术!” 话没说完,“神火鸦” 就燎着了他的道袍,老小子惨叫着跳进湖里,成了落汤鸡。

       十咀锁江:汽艇坟场庆功宴

       山本带着最后三十艘汽艇,连夜偷袭鬼见愁水咀。这地方两峰夹着条窄沟,水道仅容单艇通过。铁军早在这里布好了绝杀阵:上游的汪部弟兄砍断藤索,千根浸了毒的竹箭顺流而下,扎得艇身全是窟窿;
       蒋部残兵把最后弹药全打出去,爆了头尾两艘艇,中间的船进退不得;彭铁桨带着排客们掀翻汽艇,水下匕首专找喉咙,一刀封血。
 
       这一战,沉了九十七艘汽艇,山本的尸首卡在螺丝礁的石缝里。铁军在峰顶架起篝火烤鱼,玄真子扯过膏药旗当垫布,金三娘用缴获的武士刀剖鱼肚,刀刃快得很。张队长举着竹筒酒喊:“管他国军共军,道士排客 —— 杀鬼子的,就是洞庭铁军!”

       胜利密码:三碗 “神仙汤”

       这场仗打下来,铁军用三样 “土法宝”,道破了胜利的理儿:

       辣椒粉呛出的真理  玄真子哄鬼子抢 “粮仓”,蒋部弟兄点燃掺了辣椒粉的谷堆,红雾一飘,再凶的鬼子也成了泪人。张队长抹着笑出来的眼泪说:“这就叫强龙斗不过地头蛇!你坦克大炮再厉害,不认得洞庭湖的风向水流,照样栽跟头!”
       芦苇管捅破的神话  彭铁桨带着弟兄们衔着芦管潜水,凿船底跟切豆腐似的。落水的鬼子喊 “水鬼来了”,老彭从水里冒出来骂:“瞎叫唤啥!老子闭气的功夫,是冬天捞藕练出来的,比你们那狗屁武士道顶用!”

       飞索套住的狂腿  金三娘的飞索专捆乱窜的腿。山本逃跑时被套住脚脖子,摔了个狗吃屎还嘴硬:“八嘎!这不是正规战术……” 三娘一索子抽在他屁股上:“打豺狗要啥正规战术?套住腿,往死里拖!”

       尾声

       2015 年,层山修旅游栈道,工人挖出锈得不成样的马克沁枪管、贴着残符的草人、断了尖的分水匕。导游指着一块像汽艇的巨石说:“这叫‘铁军礁’,刮南风的时候,好像还能听见当年庆功的笑声呢!”

       有回,彭铁桨的孙子在山上挖野菜,游客问他:“你爷爷当年靠啥打赢的?” 老倌子直起腰,拍着手上的泥:“靠啥?靠光脚板跑得比汽艇快!现在你们穿耐克阿迪,可别丢了这份劲!” 

班长计选“大块头”

 —— 烟墩下的生死智斗

       烽火台的新使命

       肖家垱像枚被岁月揉皱的枯叶,嵌在巴陵与华容交界的褶皱里。村东头两座土疙瘩 —— 陈家烟墩和花家烟墩,顶戴着两千年的风霜。荒草漫过墩顶时,谁也记不清这是楚平王防吴越的烽火台,只当是两座不会说话的土山。

       1942 年开春的风带着湿气,新四军江南挺进支队的王班长踩着没膝的茅草爬上烟墩。他手指抠进夯土裂缝,摸到半截冰凉的陶甬筒,筒身还留着模糊的云纹。“嚯!老祖宗留的传声筒!”他往筒里猛灌一口气,粗粝的吼声顺着地脉滚出去,三里外的花家墩突然惊起一群白鹭,扑棱棱掠过湖面。
       烟墩从此活了。王班长蹲在墩顶画了三道杠:
       插三茎青芦苇,是说 “平安无事,炊烟照起”;
       芦苇梢绑块红布,就成了 “鬼子扛枪出门,各家快藏粮”;
       若见芦苇倒扎成三岔,那是 “火急如焚,速带家伙来”。
       放牛娃们挎着竹篮经过,总爱仰着脖子唱新学的谣:“楚王烟墩埋黄土,八路拿来打东洋!” 唱到兴头上,还会捡起土块往墩上扔,惊得藏在墩洞里的哨兵直咳嗽。

       三孔桥的生死咒

       从烟墩往北走二里地,三孔石桥像条冻僵的蛇横在河上。桥碑裂着道斜缝,里头嵌着行黑黢黢的字:“怀身夫人桥上过,十个石匠死九个”。老辈人说这是明朝修桥时,九个石匠被突然塌落的桥板压成肉泥,怨气凝在石头里成了咒。肖家垱的媳妇们怀了娃,宁可寒冬腊月蹚着冰碴子过河,也不敢往桥面上踩。
       王班长蹲在桥头啃窝头那天,正撞见渔妇李三婶大着肚子往河汊走。他把最后半块窝头塞进嘴里,突然捶着桥面大笑:“改七个字,管叫鬼子见阎王!”

       当夜,他拎着桐油灯敲开吴半仙的竹门。风水先生捏着罗盘的手直抖,墨斗线缠在手指上打了好几个结。王班长把朱砂碗推过去:“就改 ‘ 十个日本死九个 ’,再加句 ‘新四军过桥,枪子绕道走 ’。” 银元落在碗里的脆响,让半仙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—— 不是怕,是兴奋。新刻的碑文还泛着木屑香,三孔桥就换了脾气。三日后的清晨,孩子们挎着猪草篮跑过桥头,新童谣惊飞了桥洞下的水鸟:“石匠冤魂莫慌张,专拽鬼子填河江!” 王班长背着枪经过时,总爱伸手摸两把碑石,像是在跟那些明朝的石匠打招呼。

       智斗巡湖队

       1942 年 3 月 12 日的天刚蒙蒙亮,桃花山的晨雾还没散。王班长领着12名精兵钻出密林,裤脚还沾着带露的荆棘。过天井山时,他盯着队伍里最壮实的赵铁柱直乐:“柱子,你这身板,往鬼子汽艇上一站,保准像秤砣砸进塘 —— 稳!”

       赵铁柱脸涨得通红,攥着枪托的手更紧了。他是上个月才从伪军里反正过来的,总怕自己笨手笨脚误了事。王班长看出他的心思,拍着他的肩膀说:“待会儿有个要紧差事,非你这大块头不可。”

       晌午的日头晒得湖滩发烫,肖家垱的渔棚里,雷老板正往鱼篓里装活蹦乱跳的鲫鱼,见了他们撒腿就跑:“两艘汽艇!百来号人!直扑烟墩去了!”顺着他指的湖汊望去,两道白浪正突突地往岸边涌。

       王班长扯过旁边晒着的伪军黄皮褂,往赵铁柱身上套:“柱子扮太君,少说话,装横!”又让其他人解开衣襟,露出肩上、胳膊上的伤疤,“疤是江湖印,鬼子就信这个。”他自己往脸上抹了把泥,叼着烟袋锅蹲在芦苇丛里,活像个赶早的老渔翁。
       汽艇 “嘎吱”靠岸时,日军小队长佐藤眯着眼打量这群“伪军”。见他们裤脚滴滴答答淌水,靴底还沾着湖泥,忍不住用指挥刀戳了戳赵铁柱的腰:“支那巡湖队?孬得像落水狗!”

       烟袋锅在船帮上磕出脆响的刹那,十二道黑影突然动了。短枪从裤裆、草鞋底、鱼篓夹层里钻出来,子弹像骤雨般泼向驾驶舱。赵铁柱抡起碗口粗的缆桩,正砸在机枪手的钢盔上,血雾混着脑浆溅得半船都是。佐藤刚拔出指挥刀,就被王班长的烟袋锅砸中眉心,直挺挺栽进湖里,溅起的水花里漂着片他刚扯掉的伪军帽檐。

       烟墩下的死战

       残敌像被赶进笼子的野狗,缩在陈家烟墩里负隅顽抗。石缝里不时窜出子弹,在滩涂上犁出浅浅的土沟。王班长把陶甬筒对向花家墩,“呜 —— 呜 ——” 的号声裹着风传出去,可等了半晌,那边还是静悄悄的 —— 援兵被伪军堵在了五里外的柳树林。
       “班长,子弹不多了!” 一个战士咬着牙喊,裤腿已经被血浸透。王班长往烟墩后瞅了瞅,突然眼睛一亮 —— 墩顶的酸枣树上,挂着个篮球大的野蜂巢,黑压压的蜂子正爬进爬出。

       “柱子,给鬼子送顿 ‘ 蜜饭 ’!”他扯下绑腿蘸了湖水,往赵铁柱身上缠。大个子二话不说,裹着湿泥往墩顶爬,石棱子把掌心划出道道血痕也没吭声。火镰 “咔嚓” 擦出火星,点燃的艾草捆刚凑近蜂巢,就被他猛地抛进墩顶的瞭望口。

       刹那间,黑沉沉的蜂群像朵乌云罩住烟墩。野蜂专挑黄呢军服蛰,鬼子们捂着肿成馒头的脸惨叫,枪都扔在了地上。王班长一挥手,战士们像猛虎似的冲上去。一个日军曹长举着军刀劈过来,脚下却被半截陶甬筒绊了个趔趄。王班长抄起那截楚平王时代的老物件,狠狠砸在他后脑勺上,颅骨碎裂的脆响像摔了个瓦罐。
“楚王爷!借您家伙什除个虫!”他喘着气吼道,声音里混着笑和泪。

       清点战场时,雷老板摇着渔船从芦苇荡里钻出来,指着舱里的东西说:“王班长,那两艘汽艇的发动机,我早拆下来藏着了!往后这铁家伙,姓 ‘新四 ’了!”

       烽烟不绝
       三日后的黎明,日军的报复性扫荡像场黑风暴卷过肖家垱。可当他们举着枪冲到三孔桥时,都被桥碑上的血字钉住了脚 ——“此桥通幽冥,专收倭寇魂”“新四军癸未年立 ”。

       拆桥的工兵刚搭起脚手架,就有三人莫名坠进河里,河面上漂着他们的钢盔,像三朵翻白的死鱼。佐藤的继任者对着桥面连开三枪,子弹却不知怎的都卡了壳。最后这群鬼子只能放把火泄愤,看着肖家垱的茅草屋在火里蜷成灰烬,却没发现芦苇荡深处,12双眼睛正亮得像星。

       30里外的湖汊里,王班长正手把手教赵铁柱开汽艇。发动机突突的响声里,他拍着大个子的肩膀说:“柱子记着!老祖宗的烽火台,咱给它配了铁甲舰 —— 这叫古今合璧打豺狼!”

       许多年后,肖家垱的烟墩遗址立起块巨石,上面刻着王班长编的口诀,是给孩子们当童谣念的:
       “冷兵器,热兵器,不如野蜂毒气弹”
       “老智慧,新胆魄,并作华夏脊梁骨”
       风掠过烟墩时,还能听见陶甬筒里传来的回响,像极了当年放牛娃们的歌声,又像那些永远留在这片土地上的年轻笑声。
责任编辑:朱书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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